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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节 (第3/3页)
他可能出事了……” ??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,事实砸到脑袋上时,还是有片刻缺氧般的眩晕。 ??“……‘可能’?‘可能’是什么意思?”不准确的表达让许连雅不知是生气还是着急抓住一线希望,“出事就是出事,没有出事就是没有出事,没有‘可能出事’这么模棱两可的说法。” ??也许她没有注意到,急躁的语气已经让她显得失礼,而邹芸庭也全然不觉般。 ??“就是‘可能’!”简单的话语传达不尽邹芸庭的无奈,“小雅,我们也不确定你爸爸是不是真出事了,只能说按照常理,应该……” ??许连雅几乎理解不了“出事”一词的真正含义了,她打断邹芸庭,“庭姨,你只要告诉我,我爸是活着,还是死了?” ??邹芸庭眼湿润了,摇头:“不知道,对不起……我真的不知道……他掉下山前中了枪,他们后来派人下去找到,找不到……” ??也不知用“尸体”还是“人”比较准确。 ??“半个多月了,他也没有跟我们联系过……如果他没事,他一定会想办法跟我们联系的……” ??“在哪里?” ??邹芸庭说了一个她听也没听过的地名,又补充:“云南那边的。” ??“庭姨,如果见不到我爸……我是不愿相信的。”许连雅的声音宛若被掏空力量一般轻,“就好像……就好像他还跟以前一样,只是去了外地,不跟我联系,用不了多久他肯定又会回来了。” ??“是……”邹芸庭不反驳,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邹芸庭她们当初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寻找,然而只找到一包带有雷毅指纹和唾液的中华烟,初步判断是跌下山时半途掉落。 ??“真的是我爸的吗?”许连雅发现脑袋越来越不好使,“唾液……是怎么回事?” ??“中华的……”邹芸庭强调牌子,“是你买给他的吧。” ??许连雅啊了一声。 ??“他平常从来不舍得买这么贵的烟,你买给他的也舍不得抽。”邹芸庭做了一个夹烟的手势,“经常看到他夹出一支咬着,摸出打火机后想想又把烟塞回去。有回我问他怎么总是这样,看着都纠结。他就说,这是我女儿买给我的,我得省着点抽,她赚钱也不容易。” ??屋里瞬时安静,许连雅反而随着这份短暂的沉默心慢慢静下来,不是尘埃落定的沉静,而是一片荒芜的寂静。 ??许连雅没有歇斯底里地说不相信,也没有质问消息为何隔了半月之久, ??雷毅不仅是她的父亲,更是他们的同事、战友,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放弃他。 ??“我知道了。”她像是几乎接受了。 ??邹芸庭亲自来传达消息,就是怕电话里应对不了她的质疑,如今忽然得到这样的回答,倒叫她的安慰无从释放。 ??“队里……有什么安排吗?” ??邹芸庭说:“一切看家属的意愿。如果家属同意,队里会风风光光地送他走。” ??邹芸庭的说辞很官方,也许源自女人的敏感,许连雅感觉到话里别样的情绪,心里也无依据地肯定一个念头:他们派她来传达消息是最合适的。 ??“怎么送啊……” ??嘴角甚至浮现一丝笑,苦涩又空洞。 ??衣冠冢。 ??这个词像利剑穿插/进她的身体,她想到另一个人,而另一种痛苦也随之叠加上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