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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节 (第3/3页)
住捂着嘴打了个哈欠,反正今日李玄也不会过来,索性便踹了寝鞋,随手拽了条毯子,裹住自己,在美人榻上便那么犯迷糊了。 屋外人声隔着窗户,影影绰绰传进来,听不大清楚,但又叫人打心底觉得热闹。 阿梨眯着眼,黑软的长发顺着美人榻的边缘落下去,听着听着,不知何时便放纵自己,睡了过去。 不知睡了多久,阿梨迷迷糊糊睁开眼,屋里竟是亮堂堂的,她下意识想,看来自己没睡多久,一截蜡烛都没烧完。 她坐起身,身上的毯子便滑下去,堆在腰腹处,毛绒绒的温暖触感,叫阿梨有些不舍得推开,索性便没急着起来,想醒醒瞌睡再说。 “醒了?” 李玄坐在不远处,瞧见阿梨是如何醒了,又如何一副要睡回笼觉的懒散样子,怕她现在睡多了,晚上睡不着,便出声了。 阿梨被吓得一懵,后知后觉望向李玄,才发现他在自己屋里待着,愣愣喊人,“世子。” 李玄微微颔首,“既然醒了,就起来,带你出去走走。” 阿梨迷迷糊糊中起身,又迷迷糊糊进了内室,换了身能见人的衣裳,出来时,李玄还在圈椅上坐着,看他的神情,倒没有半点不耐烦的样子。 见她出来了,李玄站起身,身姿挺拔,一身圆领织金竹纹锦袍,衬得他贵气清俊。 他回头看了眼,道,“走。” 阿梨赶忙追上,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,一道出了世安院。 出了门,马车已经备好了。 阿梨跟着男人上了马车,坐稳了,马车便缓缓动了起来。 阿梨上一次出府,还是在正院的时候,跟着嬷嬷出门采买绣线。侯府就像个大鸟笼子,精致、奢靡,吃喝不愁,但鸟笼就是鸟笼,连鸟雀都向往天空,人哪里是能闷得住的。 阿梨怀着激动的心,掀开帘子一角,外边人来人往,车马如流水般,世俗的气息,叫人不觉得吵闹,只觉得心安。 李玄侧身坐在,抬眼看向小心翼翼打探着外边的阿梨,片刻后,到底没出声训她没规矩,只收回了视线。 今日年宴,侯府家大业大,满满当当坐了几桌子,长辈饮酒、小辈嬉笑,他身处其中,被吵得心烦,等宴一散,便寻了个由头,自去躲清静了。 回了世安院,原本要去书房的,却在临进门的一刹那,改了主意,去了阿梨屋里。 一进屋,屋里黑洞洞的,连盏烛都没点。 等叫人进来点了烛,便看见小通房一人在美人榻上靠着,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,像只怕冷的猫,裹在一团毯子里,叫人看得又怜又爱。 屋外热热闹闹的,她这里却冷冷清清的,连往日里伺候的丫鬟,都被她发善心放了假。 李玄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形容自己当时的感觉,如果非要说,有点像从前读书的时候,书页太过锋利,指尖被划出一道薄薄的伤口一样,毫不起眼的小伤,却又叫人难以忽视。 总之,他不太舒服。 于是,便下意识开口,说要带她出去走走。 阿梨总算瞧够了外边,放下帘子,想问问李玄要带她去哪,转念一想,随便哪里都可以,索性不去问了,只安安静静坐着。 马车没走多远,便停下了。 两人下了马车,阿梨戴着帷帽,隔着薄薄的帷,打量着四周。 面前是座气派的楼,匾额上写着龙飞凤舞的“明月楼”,看上去是个酒楼,里面有忙着招待客人的小二。 李玄大概常来,又或是掌柜眼尖,一眼就瞧出他身份不一般,很快便引他们上了四楼,入了包厢。 不一会儿,小二送了温好的酒,两坛子,圆滚滚的酒坛肚,细细的瓶颈。阿梨更加疑惑了,李玄这是带她来喝酒? 李玄没解释,拎着两坛子酒,叫阿梨带上带帽披风,道,“过来。”